帝的甲骨文是把几根修剪整齐的树枝或劈柴捆好后架立起来燃烧以祭天神所以又是后来禘的本字,但除了这个中间是的字形外,还有中间是的。若是从捆扎、周匝缠绕的角度讲,把“箍”写成方形的或圆形的会更形象完整些,写成则是为了简便。
如果把上的一横去掉会是个什么字呢?我想来想去,感觉应该是束。
“束”的甲骨文向来释读很乱,即许多权威人士分别把好几种不同样子的甲骨文释读成了束,这里我无心去一一辩驳,只想说自己的观点:用绳捆扎木柴的甲骨文即,,,形的才是“束”,其他都不是。《甲骨文字典》采信的,,也应是“束”义,可认为对应于后来的捒。
在西周金文里,依然要根据“用绳捆木柴”来判定哪些是“束”,我认可的是、、。
“束”是一捆木柴,所以可用/+木来造会意字、,也可用或加三根木棍来造象形字或。然而的形状却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绳子到底是缠绕在树干上的还是捆在一堆树枝上的?于是,我几乎很肯定地推断,商末周初,就已有人在里加上两个小点改写成来指代“束”了,两小点会意树枝或劈柴的断面,意思是绳子是这样捆住木柴的,后来这个字被厘成了柬。
说“柬”就是“束”还可从阑上找到依据。
阑的晚商金文有带“束”的和带“柬”的,造字义当是在夜里抱一捆树枝把外门挡上(也可防串门狗从门下的空隙里钻进来),商末周初的金文、、是在前述两个字形上加了个大房子所以也是拦住院门的阑。阑是用一捆树枝把外门挡上所以有了“拦”和“栏”义,家家户户都堵门睡觉的时候可形容为“夜阑人静”。
柬在后来之所以又有了“挑选”义,是因为在战国早期就被错写成束+八的了,由于“八”的造字义是“分”和“别”,所以“柬”就被望文生义成了砍来的树枝需要分门别类地进行捆扎(实际情况也是这样)。因柬又被同音假借为“简”且专指请柬、柬贴,为防在文章中被误读误解,后人就又加“扌”造了个揀/拣来表“挑选”义。
言+柬=谏,西周中期臣谏簋上有,西周晚期谏簋上有,现在明白了“柬”的造字初义是“束”,当可否定谏是形声字了,其造字法应为会意,造字义是以言语约束。
西周早期的、中期的、晚期的等柬/束+刀的金文被学者们释读成了剌(读作là或lá),我认为不对。剌字咱下面再细说,的字形当是会意砍柴人用柴刀把柴捆修剪、拍打整齐,因此是“整理”义。
尽管传抄古文字里还有,但我推测,为了与剌相区别,到春秋时就已经被改写为柬+攴的了,又因为柬=束,所以此字形在说文小篆里写作即敕(注:后来的字书也收有㪝)。许慎释敕为“诫也”;现当代的字典又认为通“饬”,意思是整治、整饬,《诗·小雅·楚茨》里有“既匡既敕”;帝王的诏书和命令亦称“敕”,如《卖炭翁》里有“手把文书口称敕”。
我认为敕的字形就是樵夫手拿柴刀修整一捆支楞八叉的树枝以方便顺利背回去,因此其造字义是强势整治;长官用言辞修理“刺儿头”就是申敕、戒敕;皇帝管束文武大臣就像樵夫用柴刀修整柴捆一样不容分说,所以皇帝的诏书、命令被称作敕。由于“敕”的引申义用得太多,春秋时人便又造了个“敕+正”形声字来表原义,说文小篆厘作即整。
即使被整得意兴阑珊,也请独自莫凭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