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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之前,再次向阿悠表示诚挚的谢意,如果没有他孜孜不倦、持之以恒的催更,也许这篇推文面世的时间还要更久一些。

不久前我读完了《古文观止》——当然是节选的——突然感觉没啥好说的,无论是对经典的解读也好,还是与当下时事相映衬也罢,似乎都无从下笔。

乔治奥威尔曾经谈到过写作有四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显得自己聪明,其二是纯粹的文字美学追求,其三是出于历史的目的,其四是为了zheng治的目的。

对我而言,没有标榜自己聪明的必要,亦没有遣词造句、苦心钻营的审美;再者我才活了二十多年,没什么经验教训值得一听,更不想做那“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的腐儒,因而就没有什么动笔的动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我迟迟不肯写新的,如果是严厉的批评家,也许会称之为笔力不足;但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词不达意。尤其是越有价值的感悟,就越难用语言去描述、传达

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感悟,无论是欢喜,还是伤感,对于当事者来说肯定是第一号受益匪浅,就像管仲一生,经历过命途多舛的青年时期,做生意亏本,当士兵怯战,主子二择选中了输的那个,幽囚桎梏,穷破潦倒,但是得遇伯乐鲍叔、贤君小白,中年辅佐齐桓公以霸,位极人臣,齐国威行三十年,有三归而齐人不以为奢,死后被认为是国祚之才,与姜尚、伊尹等人一同成为了文臣的偶像。就连诸葛亮要自夸的时候,也是“自比于管仲、乐毅”,可见其才。

管仲的一生何其波澜壮阔,一路心酸苦楚、得意风发、跌宕起伏,可能几百年只此一人,要论管仲的心得感悟,洋洋乎壮哉,后人想揣摩一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与管仲促膝长谈。

求而不得,其次为拜读管仲著作,《牧民》、《山高》、《国蓄》,所谓“既见其著书,欲观其行事”是也。但凡看第二手资料,哪怕如司马迁这等大文豪为管仲写的列传,亦已是被咀嚼过的珍馐,虽然易于消化,然则所思所感不足前者万一。

若是第三手资料,就像苏洵因管仲死后齐国日渐削弱而生发的《管仲论》,重点已经不再是管仲本人,若有可取之处,全是作者一人功劳。更别提多手资料,譬如当今论文旁征博引,恨不得以上下五千年为数据库,以管仲为关键字检索,以0.05为显著性水平,富集分析所有齐威王的事迹,乱炖一通杂烩,端上来的赫然“管仲组学”,已经是叫人反胃了。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场,每个人都是草场上的牛,啃着自己的经历构成的草料。有的牛吃得好,别人,呃,别牛如果也想尝尝味道,肯定最好是凑过去吃现成的草料,若是牛吃进去又反刍出来的草,且不说是不是原来的味道,至少已经沾染了新牛的唾液。

我一度将写作过《百年孤独》和《霍乱时期中的爱情》的加西亚·马尔克斯视为天人,因为那魔幻现实的情节和笔法如此古老、深邃,直击灵魂、让人颤栗。

但读完《活着为了讲述》之后,我发现《百》其实差不多就是人家的自传,而《霍》更是马尔克斯父母爱情的记录。现实就是如此魔幻,zheng变、战争、资本主义的入侵、雨林环境的破坏、性与爱……人家做的只不过是把经历如实的记下来,就像把没吃完的草打包了一份,所以每个想尝一尝味道的牛都体会到了马尔克斯的泪水与欢笑;如果说要凭空构想出布恩迪亚家族波澜壮阔的家族史,就好比用胃里的一团草糜还原出太阳下新鲜、绿油油、茁壮生长的草,至少不是人力能及的范畴了。

同时我也明白,有的人注定写不出什么文章,因为他一生平静如水,那些痛彻心扉的爱恨、惊心动魄的追逐、离奇骇人的故事,往往只有少数人能够在生命中遇到。

这与财富地位无关,与身材相貌无关,上帝将命运的骰子随意地抛甩,世人唱起了已经编好的命运之歌。没有第二个马尔克斯可以复刻《百年孤独》,当然,也没有第二个土豆可以复刻我。

于是搁笔。因为我无法逼迫自己堂而皇之的展示反刍出来的草糜,前面几篇推文其实我都没有写完,草创未就,言不及义,但实在是限于笔力无以为继,我以为这无论是对于当事人,亦或我自己,都是一种侮辱;读到会心处,欲辨已忘言是常事,大家还是多读读原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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