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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自古以来多被世人奉为“群经之首”。注解周易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总体趋势很明朗,各个朝代都在不同时间掀起了“周易热”狂潮。按理说历朝历代这么多人注解周易,对周易的研究应该更显得亲民化才对,可是事实说明周易被研究的越来越难以亲民。往往是一提周易,很多人都自然联想到了“难”、“看不懂”等词。

这不禁让人沉思,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把周易研究的越来越难了”。难道问题是出在周易本身吗?周易真的就是一部不容易理解的天书吗?

笔者并不这样认为,笔者认为文化研究的初衷就是把“原本鲜为人知的、不系统的文化经过研究变得人人可知的有体系化的知识”说的通俗点就是文化研究的一大目的就是使文化变得更亲民,更容易为人们所理解。要是把一门文化研究的越来越难,那只能说是研究的一种失败。

笔者并非想抹杀前辈们的研究结果,因为前辈们的研究对周易文化本身的发展的确有推动作用,笔者所指的是周易文化需要更多的亲民研究,需要更多能有益于人生活的研究,而非天天花时间搞文字游戏。

笔者研究占卜16年,这16年的心得让我最终坚信周易并没有那么难。过分夸大周易的难以程度、过分夸大周易的哲理性只能是说别有用心人的权谋游戏。

笔者研读周易的态度就是“去杂质化”。在笔者眼里周易无疑是一门被“描黑了的”文化。把它还原回本身的样子才不会干扰我们的研究视野,追溯其源头和出处才能更客观的把握事实。

笔者研究周易基于的假设是“当前传世本周易是经儒者改写过的版本,或者说当前传世本周易根本就是儒者研究易的笔记”

笔者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假设,也是基于清华简《筮法》和卜筮简等古籍资料。笔者之所以要提出假设,原因是若无研究假设,其实很难理解当前传世本周易要表述啥。周易众所周知,是一部卜筮书。然而若不参考其他注解的前提下,只是利用当前传世本周易原书去占卜,发现其本身根本不具备太多指导性建议,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事实。从这一层面而言周易原书似乎在否定自己的最初立意,这是文化怪现象。

所以,当前传世本周易它到底要表述啥,这是引人深思的问题。因为周易六十四卦,卦名各异,卦旨有别,全文读下来和占卜貌似有关系但是关联性又不强。如果没有一个核心假设,那很容易导致一个乱象,即导致很多人周易读了很多遍但是依旧不知道周易要讲啥,最终只能断章取义式的摘录出一下“名言警句”作为日常使用,如潜龙勿用、亢龙有悔等。

近年,周易哲学化研究越来越受追捧,其实周易哲学化说的通俗一点也是一种假设,即假设周易是一门哲学,利用哲学的观点去研究周易。这样的一条假设看似简单但却会起到主导作用,使研究更具方向性。同时也会给人们造成一种错觉,看易之时觉得处处是哲学。笔者不否认这样的研究方向,因为只要对大众有益的研究方法都值得推广。但笔者要提出的假设并非是“周易是一门哲学”。

笔者提出的假设即刚刚提到的“当前传世本周易是经儒者改写过的版本,或者说当前传世本周易根本就是儒者研究易的笔记”。通览周易全文会发现,周易原文儒家气很重。君子小人之类、修身之道、警戒之言等等。这也是笔者上文提到的如果真的在不查阅其他注解书籍的基础上用周易占卜很难遂愿。反而把它作为内省宝典更合适。

另外之所以笔者提这样的假设,因为针对周易古有“人更三圣”之说,即伏羲始画八卦、周文王演六十四卦,并作卦爻辞、孔子作传解经。按照这样的脉络发展我们也不难发现孔子对周易进行过加工。虽然近代人否定“人更三圣”说法认为周易并非成书于一个时代和一人之手,但这些研究者除了捣乱、和稀泥就不会干别的事了。否定而用不确定,导致困惑的人越来越多。总之,在古人看来,周易是经孔子加工过的,这是无疑的,只是古人认为孔子添加的是易传部分,但笔者认为孔子(也可能是其他儒者)添加的并非只有易传,除了卦符以外所有的内容似乎都和儒家有关,整部周易更像是儒家学者读易的读书笔记。

想要理解这个问题,就要区分开易与周易。易非周易,周易只是易的分支。从古籍看易分三类,连山易、归藏易、周易,据传这三易分别对应夏、商、周三代。但近代考古学抛出的证据越来越没法证明夏朝有易的存在,反而是商周时代有易的痕迹。通过上文提到的清华简《筮法》和卜筮简(均是战国时产物)我们会发现战国楚地的易似乎没有系统的卦辞和爻辞。更多是记录问卜人谁、问卜的是什么事、获得的“卦象”是什么、应验情况如何等。而商周部分青铜器上记录的内容与此类似,也是未见系统的卦名、卦辞、爻辞等。这该是引起后人深思的问题。商周和战国楚地均未见系统易学、传言的周文王演六十四卦,作卦爻辞说看来未必可信,但有不少研究学者指出,战国楚地竹简的占卜风格和商周部分青铜器内记载的占卜方法相似,而和传世周易占卜完全不相似。这些研究成果似乎都在否认当前周易的“合法地位”。更严重的是清华简《筮法》中坎、离两象位置和当前传世本周易都是相反的。种种迹象至少表明当前看似完整的周易卦名、卦辞、爻辞似乎并非传自周文王。而周易内记录的不少观点又与儒家脱不了关系,所以笔者觉得“当前传世本周易是经儒者改写过的版本,或者说当前传世本周易根本就是儒者研究易的笔记”。我们不妨试想,在大周后期诸侯割据,战火连连的时代,易作为占卜主要方法散落至各地,其中鲁地和楚地境内分别有易的存在,而楚人仅尊前人典章,将易视为占卜方法。而鲁地重文气,儒学盛行,儒家学者研读易,而结合儒学说对易进行了重新注解或整理,后因儒学地位攀升,其儒学者注解或整理的易被世人所传诵,加之孔子本人重周礼,遂其易注被命名为周易。这是笔者的假想。另外从当前存世的归藏易的内容我们也可以发现归藏易有卦名,无系统卦辞和爻辞。这种种事实至少都表明当前传世本周易的爻辞可能并非易之原貌。即便《左传》内提到的易占内有相关爻辞但其作者左丘明也是鲁地人,在受本地易学文化影响前提下写出来的书存有爻辞也很容易理解。且其内记载的易占案例来源是否是真实、是否是他本人伪造、是否是道听途说来的亦未可知。

上文说了那么多,笔者就是想提出自己的研究假设“当前传世本周易是经儒者改写过的版本,或者说当前传世本周易根本就是儒者研究易的笔记”。

假设有了问题就简单了。周易是儒家书,那其核心思想肯定和儒学诸观点有关。无非忠孝仁义之辞,劝导教诲之语。仔细品读也却为如此。周易的核心基于儒学便可以把握。

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也是关键性问题,即撰写传世本周易爻辞的作者是如何判断周易各卦爻辞吉凶的那?

其中想弄清这个问题并不难,只要把握住最原始的阴、阳两爻就可以弄懂爻辞吉凶问题,但由于周易是儒家书,所以爻辞内很少直接言明吉凶,爻辞创作的的原则基本遵循“遇吉则赞,遇凶则警,过吉则省”。另外爻辞中遇到警示之言时多是“阳爻处于群阴爻中”或“阴爻处于群阳爻中”。因此整部周易其实只要会识别阴、阳两爻变可以推导出爻辞的吉凶属性,只是凶爻有的爻辞是以警醒之言出现的,如果不会观察卦象很容易被误解为是好的征兆。把握住“遇吉则赞,遇凶则警,过吉则省”和“阳爻处于群阴爻中,不吉”或“阴爻处于群阳爻中,不吉”两个原则周易原文均可解读。如对下卦各爻辞性质的初判:

解读:这卦从整体看,六个爻中三阴三阳,而三阳爻被包含在三阴爻之中。是阳处于阴中之象。亦可称为外(阴)柔内(阳)刚之象。

1.初爻一阴上有三阳爻,是阴爻受压制象,因此初爻性质不佳,爻辞非凶示就是警示。而原文称“贞凶”;

2.二爻为阳爻,其上有两个阳爻,下有一个阴爻,阳为友,而二爻有友未见凶象,因此二爻性质没有不佳。而原文有“悔亡”之辞;

3.三爻为阳爻,处于两阳爻之间,受护佑之象,因此三爻性质较好。而原文出现了“如果不能持久的保持德行就容易蒙羞,最终会面临困境”很明显这是内省之言,正如上文提到的“过吉则省”。再次也能看出周易的主旨之意似乎在追求“中庸”之道。

4.四爻为阳爻,但上有两个阴爻,形成众阴制阳的局面,因此四爻性质不佳。而原文称“田无禽”。

5.五爻为阴,上又有阴爻,因为该爻性质无不佳。而原文称“贞,妇人吉,夫子凶”。这里原文作者又参考了爻的阴阳来警醒世人但总体依旧是好的。

6.六爻为阴,最上位,这爻性质本无不佳。但原文出现了“振恒,凶”的提示。这主要和本卦整体有关,本卦阳陷阴中,而上位又是阴,有阴盛而过之象,所以才提示“振恒,凶”,试想如果不“振恒”,那情况会如何,很明显不“振恒”则不吉,因为振恒是凶的基础。如此看来这本就是劝导警醒之言。

总而言之基于一种假设去读周易,更容易有收获。这种假设基于哲学也可以,或如笔者一样,基于周易是儒家书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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