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一叶春秋。
岁末将至,笔者在这里祝愿大家,万事顺遂,一切安好。
购书藏书,本乃顺应天意之举。余虽不信怪力乱神,然极信缘分,故今日欲与大家分享一意外之书缘。
近日恰逢一友人之生日,余欲为其购一旧本以贺之,故甘冒严寒,赶赴古玩城为之寻书。
由于并非周末,旧书店人流不多,余寻访数家,或以品相过劣,或以要价甚高,只得作罢。一来二去,仅剩余平时常去之旧书店,店主为人热情实诚,此乃最后之希望。
店主见余,微笑示意,余亦挥手回礼。无需多言,便步入方寸之地,于乱书之中翻捡起来。此家旧书店氛围极好,店主将店中旧书成摞摆放,线装、平装均有,不分种类,挑中后再与店主问价。如此一来,便有了“淘”的乐趣,有了寻觅之味。且店主经营多年,书价合理,与之打交道,总觉舒适愉快。
余此次淘书,不以珍奇为目的,而以品相尚可、且为名家之作为标准。本以为极容易,然而实际操作却极困难。旧书堆中书籍要么残缺不全,要么品相甚劣,实难寻合适之作。
余翻拣半晌,忽见旧书摞中露出某平装书之一角,遂费力搬开半座书山,窥见其阵容,名为《大丈夫》。此书前后封面皆存,书脊完好,且为范文澜先生大家小作,颇有趣味。翻开内页,颇为干净,再看版权页,民国三十八年六版,虽非初版,然而此版本亦保留出版面貌,尚有可取之处。且书名“大丈夫”,颇有豪气,用以赠人也极合适。故决计购入。
当我放下此书,准备搬回“书山”时,不经意间发现《大丈夫》原本的位置下面,还有一线装书,题名为《超然堂笔记》。余并不知晓此书,不过“超然堂”三字却颇为引人注意。以此为堂号者,想来必有一定人生境界。怀此好奇之心,余放下“书山”,拿起来翻阅一二。此书封面尚可,封底损伤颇重,地脚也有絮化,偶有掉渣,但只要小心翻阅,并不影响阅读。
余翻开题名页,上书“朱轶尘先生著”,“壬戌夏遯叟题”。余以为是翻印某前朝笔记,故继续翻页,然而,扉页之后,即为作者相片,下有朱印《奉题轶尘先生玉照》词一首,用倾杯令词调,沤庐居士俞鸥侣作。至此,余方确定,此乃民国间文人创作之笔记,或为其自印本,以赠同志。
余心大喜,此乃难得之书,不意在此出现,遂将其抽出,而后放回其余杂书。余赏玩许久,虽有意购入,然又恐店主开价较高,纠结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连同《大丈夫》一道问价。店主接过书籍,沉思片刻,给出一报价(具体数值不便透露)。余听后,喜出望外,立刻拿下,道谢再三后离去。
后余从网络查到作者信息:朱揆一,字轶尘,号醉香居士。民国间常熟名士,曾任同文社主任,并主持过近代常熟最大的文学社团虞山诗社。此人于当时常熟名士中应颇有名气,学识颇丰,所知文人故事亦多,故而可写此笔记杂说。
此书余读过一遍,所讲内容涵盖时事秘闻、鬼怪奇谈、节妇孝子事迹及历史考证等等,足见其人涉猎渊博,且放浪形骸、不拘一格,非此不足以成此书。然此人文笔一般,谋篇叙述,未见高明之处,仅中下水准。此书之价值,在于其所记载之史料掌故,而非其文学性,这一点应注意。
无论如何,余以善价得善书,亦为可喜可贺之事,总觉书缘之妙,尽在不期之中。或许,此正是寻访旧籍之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