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雅好古书,多识奇字,晨览夕披,手不释卷。睡前读书助眠,夜半梦回,取书而读,撕拉有声,妻詈儿烦,率以为常。不求甚解,读后辄忘,读书五车,胸无点墨,叹天资愚钝,朽木难雕。
性喜散文,非古不读。莫言诺贝尔奖获得者也,擅讲故事,其书不读,贾平凹文章调皮,如奇峰突起,颇有可观,然失之油滑。阅文辩世,春秋时人,品质清澈,唐宋时人,雍容文雅,明清时人,麻木懦弱,今时之人,鲜廉寡耻。吾读书,不为衣食,不为前途,兴之所至,养浩然之气耳,故今人之书不读。
古人之文,词辞华美,骈散相间,灿若绣图,文思精巧,愈翻愈奇,字字有来历,非破万卷书不能为此。其气盛大,如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如干将发硎,莫当其芒。哲思深沉,穷古今之则,理天人之序,如“不平则鸣”,如“书非借不能读也",如“非诗能穷人,穷而后工”,嚁射珠玑,山川映发 ,千年之后,尤有余响,绕梁之音,何止三日。百千年而不绝如缕矣。
非独其文可观,其人更是大观。欧阳修作《与高司谏议书》,为范仲淹辩解,委婉曲折,指斥宰相,贬为县令,其耿介如此。司马光作《与王介甫书》,虽与王安石政见不和,其于国于友,而情实恳切,出肺腑相示。韩愈作《论佛骨表》“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此数子者,岂独以文章名世耶?在骨气尔。
今之所谓作者,琐琐文字,喋喋不休,或演绎古人故事,雷语不断,国家之脊,民族之梁安在?以文章博名利尔,数年之后,冰消雾澌。当今之世,为大国者,轹凌弱国,为显官着,攫取财富,为细民者,戾气十足。吾耻生于当今之时。王夫之《与梁元帝读书》中曰,“江陵陷,元帝焚古今图书十四万卷。或问之,答曰“读万卷书,犹有今日,故焚之””咦!吾悚然而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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