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八年,唐王李世民决定建造“大明宫”,这个庞大的工程项目就此开启他历史性的建设过程。作为参与者,我将从项目管理的角度,大概介绍一下这个项目的建造背景和过程。
第一部分:商业论证的发布
玄武门之变后,先帝李渊郁郁寡欢,每日在太极殿(隋朝遗留下的宫殿)弹琴、抑郁、痛苦的苟且余生。加上太极殿所处位置比较低,每到夏季,殿内潮湿燥热,李渊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作为新帝王,李世民既要建设新帝国,也要尽孝于余生的李渊。李世民知道,自己对大哥和三弟的弑杀,父亲李渊是不会原谅的,但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李氏的未来,一切都只能如此了。
李渊住在太极殿,每每想起隋朝杨氏父子互弑,由不得触景生情。于是太宗皇帝召集我们,一起探讨,想建造一个新的宫殿,让李渊安度晚年。并委派魏征担任商业分析师,评估新宫殿建设的可行性。
魏征从国家、政治、经济、商业等进行了综合分析,并采用“商业画布”分析大唐帝国建设新宫殿的必要性。魏征通过文件分析和历史信息查阅,刚开始给新宫殿起名为“永安宫”,后来魏征又在《诗经·大雅》中的《大明》篇中发现“大明”一词,故而又改为:大明!并由此正式发布了《商业论证》,其中包括两个重要背景:
第一:为太上皇李渊建造一个新的寝宫,让太上皇暗度晚年。
第二: 为大唐帝国建造一个新的象征,以替代太极殿的位置。
《商业论证》发布后,太宗皇帝作为项目发起人,召集文武百官,举行了盛大的项目启动会,发布了《项目章程》。明确说明了: “大明宫殿工程建设”项目正式开始。潘德有,是本次项目的负责人,负责统筹协调各项工作。
第二部分:项目的设计过程
在立项完成后,我开始召集勘察人员,大唐的宫殿,绝对要配得上大唐的气质。我邀请袁天罡、李淳风、魏征、徐茂公先从《易经》角度进行分析,务必要从乾卦和坤卦考虑,地理位置绝对不能差。这几位风水学大师都不一般,几杯酒下肚后,就开始物色建造地址,最终在位于长安东北侧的龙首原,确定大明宫殿的位置。
建造地址确定后,下一步是设计方案,在工程建设项目中,“设计”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工程项目本质上“可预测性”都比较高,一旦有了设计方案,就容易开工。我和宰相阎立本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是一名画家,当年他画《步辇图》时我就在旁边,甚为惊叹。我希望他能出一个设计方案。
他果断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认为太复杂。
好在我学过专业的项目管理,忽悠加拍马屁,是项目经理的优势。我首先非常肯定了他在朝廷的位置,以及他那无人能媲美的技艺,我甚至告诉他,太宗皇帝最爱的就是你阎立本,你好意思不为国家和太宗皇帝分忧?
他终于同意提供一个设计方案,但是有个要求,就是不要催他,让他好好思考思考。我欣然同意!
大概两个月后,他给了我一个设计方案。这是一个:
占地面积约3.2平方千米 ,整个殿宇分为前朝和内庭两部分,前朝以朝会为主,内庭以居住和宴游为主。前朝的中心为含元殿(外朝)、宣政殿(中朝)、紫宸殿(内朝),内庭有太液池,各种别殿、亭、观等30余所。
阎立本就是阎立本,大师手笔,出手不凡。后来我才知道,他两个月熬夜加班,几乎是处于闭关状态,才有了这套设计图纸。
第三部分:项目的建设与监理过程
由于项目规模太过庞大,我们采用了类似项目集的管理模式,我将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等分别交付给具体的项目负责人(直接管辖,并没有分包给第三方),大部分工程都是并行开展。这得益于当时的财政相当给力。太宗皇帝也是非常支持。
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当年也存在“腐败”现象,过程审计和监理并不是我们自己来负责,太宗皇帝安排了两位人人惧怕的角色:梁孝仁和尉迟恭。梁孝仁和尉迟恭二人负责监造过很多建筑,其中尉迟恭负责过“相国寺”的监造。
在监理过程中,梁孝仁和尉迟恭带领团队从始至终对财政、材料、质量、安全、过程合规等做了大量工作。尤其是采购和供应链环节,这部分也不归我们团队管理,而是由地方财政负责,并由地方政务系统供给,对于原材料的把控投入了很多,包括供应管理、仓库、计划、使用等方面的审计和合规性管理。
第四部分:物资采购与供应链
在材料和物资供应方面,朝廷安排秦琼统一负责,我们在和秦琼会议讨论中,确保了《采购工作说明书》。梳理出的清单中,大部分是砖、木、石材料,分别由不同的产地提供。其中砖材料从江南区域供给,木头则选择川蜀一代,石头则从长安本地及周边选用。
为了选择好的材料,整个过程异常艰难,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物资匮乏,货源中断的情况。秦琼又扩大了供应商范围,包括部分材料从北方的胡人区、以及衍生到波斯地区购买,由于秦琼不太了解供应商选择要求,委托我提供一些指导建议。我的建议是:
第一、采用固定总价合同,这样可以降低我们的风险。
第二、供应商一定要符合必要的资质要求(招投标环节就不用了),比如资质、现金流、服务质量、产品质量等。
第三、确定《采购工作说明书》,包括需要采购的物资细节。
第四、分析一下采购价格,我们也需要拟定一份成本估算清单等。
秦琼是一个负责的人,他的团队也很尽职尽责。在项目正式开工前,他已经完成了60%左右的物资准备,后面的的材料运输我们采用了精益的管理思想,为了降低库存,我们暂时先由供应商自行管理,待到需要时再进行运输。
第五部分:项目的中断与重新开启
本质上,大明宫的建设原因之一是为太上皇李渊建造一个新的宫寝,遗憾的是,贞观九年五月,太上皇驾崩了。
从一个项目的商业角度来看,大明宫的商业价值就此戛然。也就是仅仅一年左右,这个项目就因为商业价值不复存在,而终止了。
作为项目经理的我,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的价值。项目没有了,我继续回到了传统的职能工作中。
直到27年后,唐高宗李治继位。由于李治身体一直欠佳,风湿和哮喘翻来覆去折磨,太极殿实在无法居住。高宗决定,重启大明宫的建设。
新的发起人,新的商业价值,物是人非。我已老亦,高宗找到我,希望我能够继续负责大明宫项目的管理。我推荐了梁孝仁,当年他和尉迟恭一起监造过大明宫,完全可以胜任项目经理的职责。高宗最后采纳了我的建议,确定梁孝仁担任大明宫继续建造的项目负责人。
第六部分:竣工与投入运营
由于第一次建造过程已经完成了初步结构,以及大部分材料和物资都准备的差不多,在第二次建造过程中,梁孝仁带领团队,轻车熟路,加之高宗催的比较急,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顺利的完成了整个工程建设项目。至此,大明宫顺利竣工。
公元662年,大明宫开始投入运营,落成仪式上,高宗、朝廷文武百官,有头有脸的商贾等,都参加了大会。我则拄着拐杖,挤在人流中,惊叹于大明宫的雄伟,也惊叹于大唐帝国的辉煌。
至此,大明宫正式开启他在大唐帝国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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